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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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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才老白
  • 2019-07-29 01:17:37
序章

某时,断崖基地。

这是一处搭建在悬崖上的堡垒,全金属的结构凝结着人类千万年来智慧的结晶,即使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也休想轻易攻克这里。基地内的环境却不是难么惹人喜爱,钢铁的气味混合着灼热的蒸汽和工人们的汗臭味,让这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味,工人和平民、士兵、贵族都拥挤在一起,咒骂声、哀求声、怒吼声此起彼伏的回荡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大厅、楼梯间、狭小的通道里,人们窃窃私语,昏黄的汽油灯在他们的头顶晃动,恐惧的味道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

室内的墙上张贴着许多寻人启事,在大厅里的广播循环播放着今日通向山顶的升降机班次。今天的最后一班即将启程了,大厅里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郁。每一天都只有有限的人能够离开基地,剩下的人只能等待明天的名额,而谁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哪怕一秒。

嘈杂狭小的通道内,一位穿着厚实的军大衣的高大男人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佝偻人影一前一后快步走在昏暗拥挤的通道里。他们低着头前进,挤开一个个迎面走来的身影,头顶的油灯忽明忽暗地闪着。

穿白大褂的人在前带路。两人走了不知道多久,上下了几层楼梯,走过了几个狭窄的通道闸门,走到了一处无人的狭小通道里,前面一人突然闪身进了一侧虚掩着的铁门内,后面一人微微一愣,紧跟着进入了铁门内。

铁门内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强光照明灯将这个房间内照得如同白昼,与刚才昏暗狭窄的通道俨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两人的眼睛还没有适应房间内光线时,一道声音宛如一把冰冷的刺刀扎进了他们的脑海:

“你们迟到了。”

穿军大衣的男人原本眯着的眼睛霎时间睁大了,吞了一口口水,心里暗骂道:“怪物!”旋即陪着笑脸想开口解释:

”我们…”

“够了!”如同暴雷般的怒吼吓退了这个男人,他退后一步,攥紧了拳头。这是以前的他从来没有受过的屈辱,堂堂一国的大将军,居然被一个从未露脸的外乡人这样呵斥!如果不是有皇帝的命令,他分分钟就碾死这只臭虫了。将军压了压帽檐,遮住他那双金黄色眼睛里燃烧着的怒火。

“零一,一切准备妥当了的话就开始吧,时间已经不多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让将军感觉是从四面八方响起。

“是。”佝偻的人回应道,快步走向房间的深处。将军这才注意到,这个空间里的光照都集中在被称作零一的男人走向的那个地方,那里的金属地板上刻着一个他看不懂的奇怪符号,几乎铺满了这个空间的地面,还有一部分延伸到了刚才他走过的通道里。

“这就是那个‘关键’的魔法阵了…”将军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被这帮来历不明的人指挥来指挥去的,看来也没有白费力气,皇帝的委托,也终于要完成了。想到这,将军连刚才所受的委屈都忘得一干二净,心情难得的轻松起来。

零一和刚才那声音的主人属于一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组织。这个神秘组织的规模和影响力都大的可怕,据说这个组织里的贵族王亲多得难以计数,更是有着十位数以上的魔法师作为组织的核心成员!要知道,在王国的历史上有记载的魔法师也是屈指可数。以皇帝的估计,这个组织的力量足以颠覆一个国家。

在灾难降临时,这个神秘的组织突然宣布向皇帝效忠,并宣称对这次灾难早有准备。皇帝于是也委派将军参与到他们的计划当中,但神秘组织却好像并不乐意将秘密与皇帝分享,到目前为止,将军见过的组织成员也是寥寥无几,这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让将军十分恼火,考虑到是皇帝的委托,和这个组织的深不可测,他还是一再忍耐。

“王国,有救了啊…”将军在此时几乎热泪盈眶。这几年来国内一直不停的战事,部下的殉职,家人的分离,平民的暴乱,这一切都让他感觉操劳过度,额间和眼角都多了几缕皱纹。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表示这这次混乱即将画上句号,而在此时此刻应该没几个人会比他更高兴。

零一走了大约四十步,站定在一个歪歪斜斜的“圆圈”内。

“快开始吧。”冰冷的声音不带感情的催促道。

“炼成开始。”苍老的声音紧接着冰冷的声音响起。

话音未落,刚才一直佝偻着的01突然站直了身体,他的手臂伸长到了之前的几乎两倍长,多余的部分从他的两肋不断伸出,他的腰以近乎折断的姿势向后仰着,骨骼不断挤压的爆鸣声冲撞着将军的耳膜,黑糊糊的“血液”从他的白大褂上不断渗出。01一句话也没有说,保持着这种分外诡异的姿势。将军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眼前的景象是他此生从未看到过的。

01那诡异的姿势并没有保持太久。他很快仰面躺在了地上,双臂完全张开,头歪在一边。他那畸形的身体还抽搐了一阵,马上便完全静止了。

“死…死了吗?”将军很快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这时才发觉房间中回荡着一种奇怪的低语声,好似地狱深处恶魔蛊惑人类的诅咒,听得他脊背发凉。“是咒语吗?什么时候出现的…”

“啪嗒”不等将军思考完,房间内的低语声消失了,紧接着响起了物体掉落在金属地板上的声音。

“请记住你的任务。”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将军的耳根边响起,将军下意识转头,看到的是一双深邃透明的黑色眼睛,他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高大的身影。眼睛的主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袍,他如同枯木的面容让将军难以猜测他的年龄究竟有多大,就他的认知来说肯定超过了200岁,魔法师的寿命一般都很悠长。

“我会的。”将军连忙回应。

将军话音刚落,浑浊的液体从黑袍人的嘴角涌出,他合上了那双能让将军毕生难忘的眼睛,无声的倒下了。将军走上前想去搀扶魔法师的身体,但黑袍人好像没有重量,黑袍轻飘飘的飞向了房间的深处。

将军还想上前查看,但黑袍人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记住你的任务。”

任务,对,任务还没结束。将军回头看向零一“尸体”的地方,零一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来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静静的躺着,沾着血的肚皮均匀的上下运动着,表明它还是一个活着的生命,强光照明灯的光也没有惊醒这个处在睡梦中的孩子。这就是组织交给将军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孩子送上山顶,并做到绝对的保密。

“它就是‘关键’…”将军喃喃道。

“咚”房间的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是巨人再敲击基地的金属外壳。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喊。“怎么回事”将军冲到通道里,本来还算空荡的通道里一时间挤满了人,人群拼了命的向将军这里涌来,将军伸长了脖子,逆着人流张望。就在这时,广播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咚,咚,咚。“响声此起彼伏,将军皱着眉头仔细听着,除了吵闹的警报声,什么也没有听见。

“咯哒哒…咯哒哒…”突然,好似打着节拍的奇怪叫声让混乱拥挤的通道内霎时间一片死寂,紧接着是更大的恐慌,和混乱。

通道里的人影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将军重新回到刚才的房间里,他一把抱起那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再冲回到通道里,头也不回的跑向通道拐角,推开堆放着的货物,在那里藏有一台小型升降机。

“该死,该死,快点!混蛋!”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发动机器。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吼声,升降机上也亮起了红灯,升降台离地面有大约1.5米的高度,再加上身处狭小的空间,以将军的身高也很难攀爬。“咚,咚,咚”,响声越来越近,刚才让将军胆寒的嘶吼却没有再出现了,这反而让将军分外不安,给他一种自己被盯上了的感觉。

将军先将婴儿放在升降台上,自己双手支撑在金属台面上,左脚踩在通道的墙面上,以一种较为狼狈的姿势翻上了升降台。

“这件大衣真是碍事。”将军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身上穿着的皮质军大衣,右手把大衣狠狠的甩在脚下。升降机苍白的照明灯下,衣服上的金属奖章散发出冰冷的光。

将军看向通道的尽头,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如雾一样的物质再慢慢充满整个通道。

“大事不好啊…”将军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婴儿,不由的苦笑了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因为频繁的战事长期不在家,没来的及抱上一抱。如今的妻儿又在何方呢?将军开始期待起在山顶的生活了。

升降台缓缓上升,金属链条相互摩擦的咔哒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通道里,浑浊的白雾很快充满了狭小的通道。不知过了多久,升降机的链条“咔”的一声停了下来,汽油灯在白雾里照出一圈小得可怜的光晕,当整个通道被迷雾灌满时,刺耳的警报声被一阵急促的风声盖过了,最后一点亮光也在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

在“大灾变”之后,幸存的先祖们躲到了高山和高原上,在那里才不是白雾的可及之处。先祖们利用他们的智慧和辛勤的劳动,在世界上最难以生存的地方扎稳了脚跟,顽强地活了下来。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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